教堂因今年科举大场,招了许多秀才,在此会课读书。河南八府生员,那没有盘费的贫士,多有来三教堂做公所的,时常在金桂姐门首经过,也有来他家里缝鞋的。金桂姐有时在帘子里,也看上了三五个少年书生,风流的秀士。自己的住房,却与那书楼相接,只隔了一块太湖石上的老梅枝,探过一半来,在这院子里。这秀才们手里拿着本书,探头探脑的,金桂姐也半掩半遮;人不看他,他又要看人,哄的人看他,却口里胡骂。大凡氵?妇多是如此。
那时有一秀才姓潘名芳,字子安,生的风流俊雅,惯走花街,接了一个婊子刘素素,在三教堂书楼上宿。时常开了楼窗,看着这院子里,见金桂姐打扮俊俏,不象似个良家。在楼上刘素素望着桂姐说道:“借个针来与相公缝缝衣带子。”金桂姐道:“俺家里没人送去,你自己来取。”刘素素跑下楼来,到金桂姐房里,说些话儿,吃了茶,才知是皮匠的老婆。好一个妙人儿,回去说与潘秀才,又是一个在行,积年惯钻狗洞的。只使了一两银子,两枝玉簪儿,托着刘素素送来道:“潘相公有心要会你会儿。又不使一个人知道。”这金桂姐正是久缺着这个衙门,要借个署印的松松腰儿。笑了笑也不推辞,相约在半夜里,越墙在楼上相会,金桂姐连声应了。刘素素过那边去了。
忽然天下起雨来,从午后起下了一夜,把这个佳期误了。天明却是宗师考遗才的日子,一群秀才们,原是没有科举,来考遗才的。连夜各将被褥送入城去宿,五更预备进开封府考去了。刘素素也回了勾栏。三教堂秀才一个也不住。只有王魁宇,绰号王雷公,他原不科举,落下他看守书房。在楼中间两条长凳上睡,把卧房门的钥匙也带去了。那时天气炎热,王雷公吃烧酒,灌得烂醉,脱得赤条条的,仰卧着两腿黑毛粗腿,将他那话儿取出来,累垂垂如剥免悬驴,足有一尺余长。每日盘腰,甚觉坠的沉重,取一把大学士椅子来,把那话平平搁住,好似一轴古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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