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,衙役们把绅衿当成个什么!他们掏出他那催讨河工木料的面孔,贤弟除搭了树,还得几两银子赔累。”绍闻道:“这修理衙门,你不说在布政司库中领有帑项,难说不发与百姓物料钱、车价、工价么?”夏鼎道:“你还想价么?这修理衙署,也是上司大老爷,照看属员的法子。异日开销清册,砖瓦木料石灰价,泥木匠工价,桐油皮胶钱,小宗儿分注各行,合总儿共费了几千几百几十两,几钱几分几厘几亳几尘几沙,上司大老爷再检核一番,去了些须浮冒,归根儿是丝亳不亏百姓;究其实俱是苦百姓的。贤弟你如何知道儿,是这个做法?像这样做,才算是能员哩;这才克扣下钱,好奉上司,才能升转哩。”绍闻是经过官司的人,本来怯官,又怕把盛希侨给的银子,再赔垫了官项,急向夏鼎道:“这该怎的处?”夏鼎道:“天下难处之事,古今必有善处之人。如今才有修衙门信儿,你的亲戚巴庚住工房,得了消息,对我闲说起,还不曾出票子。你与盛大哥曾揭关帝庙银子,你就说以坟树作抵,多浮算上三五百两,众人众社都是行善的,放着人情可做何故不做?若这宗庙社银子不清,将来人多口杂,敲锣喊街,不怕你们少了分文。这宗事,我本可以除三十两银做说合钱,我情愿一丝不染,都归于贤弟。总之,贤弟穷了,我再不肯打算你,这是良心实话。贤弟休错主意。”原来夏鼎年纪渐大了,向来弄绍闻钱,自己也没济半点事,觉得把人坑了,把自己也坑起来,这一点良心,也有些难过处。因此在绍闻面前献一点好心,设了这条善策。
绍闻果然依允。争乃君子不斩丘木,到了不肖子孙,连祖宗坟头翎毛,都薅而拔之矣,哀哉!
嗣后木工如何坟上发锯,土工如何在坟上挖坑,灵宝公贤令宰也,为贤者讳,不忍详述了。
却说绍闻得了杨树木价,盛公子家业原厚,一同抵消负欠,把一宗神社大债还讫。
谭绍闻累年拜扫坟墓,出了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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