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榴抱着一个白布包走到坟前说：“叔，回家吧，你已经陪妈妈坐大半天了。”
时涌泉好像没听见，仍呆呆地坐着。
石榴把白布包打开放在妈妈坟前说：“妈，这是你给涌泉叔做的衬衣，你没钉好的两个扣子，我帮着钉上去了，我的针线活不好，你不会不满意吧？”她把头转向时涌泉说：“叔，妈妈说这是她凭感觉做的，也不知道尺寸合适不合适，今天当着妈妈的面，你就收下吧。”
时涌泉拿起衬衣抚摸着，他想扑在菊叶坟上号啕大哭一场，但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，他不愿让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女孩儿忍着悲恸来安慰自己。
村中心的古槐下，聚集着不少村民，大伙低头耷脑地站着。
老五爷站在台阶上发火道：“你们拍着良心想想，这样闹能对得起涌泉吗？他回来这一年，拼命想给大伙找致富门路，这是天灾，谁能管得了？你们怎能跟着二愣子无理取闹？雹子砸了咱的药材，你们用冰块子砸了涌泉的心啊！”
时涌泉和石榴从村街上走来，人们自觉闪开了路。
老五爷走下台阶说：“涌泉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，有什么话你想说就说，想骂就骂，只要你能出气就行。”
时涌泉看看大伙，又看看老五爷，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：“天黑了，都回去吧，明天日头还会出来。”说完面无表情地走了。
4
时涌泉连夜回省城了，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。他进家门已是晚上九点多。妻子见他两眼浮肿，面色憔悴，吓了一跳：“涌泉，你怎么啦？病了？”
“没事儿，想你了。这些日子太累，我得泡个澡解解乏。”时涌泉进卫生间后就插了门。
田凌云在门外问：“你插什么门呀？还怕我看你？”
时涌泉没吭声，跳进浴缸，放开水龙头冲着赤裸的身体。温温的水、热热的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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