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下,紧张道:“既然安芬仪和小姐从前落胎有关,小姐何不让沈婕妤见机行事以谋后算,怎么还要事事忍让她。”
我卧在床上,汗水濡湿了鬓发,缓缓打了一把扇子,道:“眼下这个情形,我只能让眉庄自保,万一受我牵连可如何是好。我若要她见机而变,岂非叫她自寻死路。”
浣碧脸红了红,道:“奴婢只是担心小姐。”
我道:“你出去吧,让我静静歇一歇。”浣碧应声出去,我独自躺着,心中煎熬如沸。我与陵容的情意自然及不上与眉庄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,可是也是向来亲厚,尽管这亲厚里也有着疏远,但我也并未有丝毫对不住她啊!
人心之可怖,竟至于此么?!我徐徐扑着扇子,手竟是微微颤抖不已。陵容、陵容,脑中轰然乱着,寒鸦的情思,金缕衣的得幸,我失宠后她在皇后指引下高歌而出的重新获宠,她获宠后在意玄凌更宠幸谁的言语,皇后劝我用舒痕胶治愈面上伤痕的殷殷之情。那些曾经的蛛丝马迹和我的种种疑心,在我的蓄意思索中变的鲜明而贯穿一线。
那些被我忽略或是刻意不去猜疑的点点滴滴,訇然倒塌在我的面前,皆成了碎片。
皇后和陵容,她们之间是怎样的一种默契。我曾经引以为依蔽的皇后,她是在背后同样算计着我的啊,且携着陵容的手,华妃,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。
我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,“喀啦”一声,将手中的团扇折成了两半。
夜里独寝,燥热的天气让我辗转反侧,又不敢贪凉。重重心事的逼仄,终于起身,赤足蹑声走到殿后廊上。隔着被风吹起的窗纱,浣碧伏在桌上睡的正熟,流朱死后,她近身服侍我的一切事宜,又要警醒我夜半突如其来的口渴和抽筋,自是十分劳累了。
廊间的月华被或繁或疏的树叶一隔,被筛成了碎碎的明光。梨花早已谢了,树上结了不少青青的小梨子,似小孩子紧握的拳头。夜半萧瑟的风,带着索落的花香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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