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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先(3 / 18)

,于是鼓声令人欣喜地斜了回来。问题是他又逐渐斜向了另一端。满脸白癜风癍的货郎踩着松软的枯叶,在枝桠的缝隙里弯弯曲曲地走来。终于让她们听到了扁担吱呀吱呀的响声,隐藏在旋转的鼓声里,微弱无力,却是激动人心的。货郎拨开最后一根阻挡他的树枝,被担子压弯了的腰向我们村庄倾斜过来。他看到众多女人的眼睛为他闪闪发光时,便露齿一笑。他的一口白牙顿时使脸上的白癍黯淡无色。

于是女人尖厉的声音像沸水一样跳跃起来,她们的欢乐听上去是那么的轻飘飘毫无掩饰之处。我已经能够分辨其中的那个声音,从我母亲张开的嘴飞翔而出,她滔滔不绝,就像是石片在水面上滑过去激起一连串的波浪,我意识到了母亲的遥远,她的嗓音里没有潮湿的气息喷在我脸上,我最初感受到了被遗弃的恐惧。过于明亮的天空使我的眼睛开始疼痛难忍,那些摇晃的草尖明确了我的孤独。我张开空洞的嘴,发出与我处境完全吻合的哭喊。

谁会在意一个微小生命的呼叫?我显示自己存在的声音,说穿了只是一只离开树根爬到阳光底下的蚂蚁,谁也不会注意它的自我炫耀。我母亲彻底沉浸到对物质的渴求之中,她的眼睛因为饥饿而闪耀着贪婪的光芒,她的嘴在不停地翕动,可是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事实上这并不重要,她翻动货郎担子里物品的手指有着比嘴里更急迫的语言。我的父亲、脸上布满难以洗尽的尘土的父亲,正虔诚注视着我母亲的激动。他听不到我的哭喊,他作为丈夫比作为父亲更值得信赖。我哇哇哭叫,全身开始抽搐,可是没有人理会我,哪怕是回过身来望我一眼的人也没有。父亲的破烂棉袄捆住了我,我无力的腿蹬不开这束缚,只有嘴是自由的。我的哭喊飘出了村庄,进入了四周的树林。如果真像村里上了年纪的人所说的那样,我当初的哭声穿越了许多陈旧的年代,唤醒了我们沉睡的祖先。我同时代的人对我的恐惧置之不理时,我的一位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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