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心不安。转告汪绍祖,彼原即有理,已胜诉矣!此银为吾暂借,可耳。他常和卢焯有书信来往,从手迹看的的确确是他的一笔草书。讷亲一边将信传给傅恒,心里暗道:“这种事也好写信?卢焯那么精明,在这上头原来是个呆鸟!傅恒也是一目了然,苦笑着把信双手捧还乾隆,说道:“信上言明是'借',如果汪氏收有借据,卢某虽存'不应'之罪,毕竟与受贿有别,请主子睿鉴!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乾隆将信粘在奏折上,合住了,叹道:“钱,真是个好东西啊!圣祖爷时,官儿们成千成万地从国库里借贷,挖得藩库空空如也。为了清债纳还库银,先帝爷和十三叔几死几生,和皇叔们都闹了生分。到朕手里,宽严并济,刚好一点,从国库里不敢借了,转过头来,向老百姓伸手!圣祖爷跟前的高士奇、明珠不说,先帝爷跟前的俞鸿图,朕是熟悉的,那是多么精明能干的人,也钻了钱眼儿里,就是萨哈谅、喀尔钦也都不是笨人——一个个都栽了进去!”他不胜烦恼地摇摇头,口里像含着一枚其苦无比的黄连药丸,半晌又问:“你们也爱钱么?你们将来会不会学这些人呢?你们有什么法子治这'钱痨'之疾呢?”
讷亲见乾隆如此激愤动情,忙伏身跪下,说道:“奴才读过《晋书·石崇传》,聚货多时祸亦至,不敢爱钱,也时时警诫子弟不得爱钱,也可向主子立誓,永不作贪钱之人。但钱之流毒害人心灵,实为无药可医之疾。奴才也无良法。”傅恒也随他跪下,叩头说道:“奴才以为钱,取之以道,用之以法,并不是坏东西。所以自周景铸钱,圣人不禁。即以今日而论,国家造钱十倍于顺治年间,五倍于康熙年间,二倍于先帝雍正年间,仍不敷用。东南丝织作坊,瓷器制作坊,现已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,内地财货交流、海外茶丝贸易、人民生业无不用钱。所以愈是盛世,钱币愈是畅流无滞,钱之功大于过十倍!至于奴才,自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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