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，从张角的眼眶里涌出。
热辣而激荡。
穿越以来，第一次，他流泪了。
郑家欺负上门的时候，他没哭。
父亲重伤时，他没哭。
因为他知道，家人还在，只要自己缓过这口气，失去的一切，都将讨回来。
但是，现在……
他终于泪水决堤。
失去的一切可以讨回。
可为自己而死的女人，自己的亏欠，这辈子要怎么还？
东汉光和四年，颍川郡，许县。
这一天，张角穿越以来，第一次流泪。
为了任红玉。
……
魔子眼睛一花。
张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面前。
任红玉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。
张角抱得那么用力，好像恨不得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。
“红玉，我真是傻……你活着的时候，我天天看到你，从不知道珍惜，但是现在……我很后悔，为什么要到失去以后，才让我学会爱你？”
张角低声呢喃着，哀痛到了极处，他的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冰霜，毫无表情，只有眼里挣扎着悔恨的光。
因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才能表达心中的悲痛。
从张角身上，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怨念，那种不甘，那种晦暗的死气，几乎令魔子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。
魔子在这一刻感觉，想逃。
现在的张角，是他不敢面对的。
别说抓住张角，从张角身上逼问仙门的秘密，现在这种情况，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。
冷汗，从魔子背后悄然渗出。
张角没看他，从始至终，对着他就像是对着空气一样。
仿佛，他根本无法进入张角的眼睛。
越是这样，就越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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